2017-12-30

彩霞/ 雜記《詩性的宇宙》/烏克彈唱「聽不到」(Eric &Alan)












雜記

《詩性的宇宙》的「詩性」是指在同一宇宙基底上各種不同領域的「有效理論」,也就是談論同一件事情的不同術語,譬如流體力學、熱力學、乃至精神科學、社會學等等,作者認為這些都是更基本的核心理論的不同說法,以個人的譬喻就好像低階與高階電腦語言的差別而已。作者認為我們所生活的宇宙就是基本粒子的各種力的作用,沒有所謂由基本粒子組成的自然宇宙以外的意識與靈魂、神(意識亦是核心理論的作用,是腦中的細胞、神經、化學作用與電波等的高階術語,是人類發用來表達交談這些反應的術語),至少從詩性自然主義對於我們所處世界的觀察,並不需要這些泛靈的理論也能很好解釋世界。即使目前這個核心理論量子場論在極端的地方譬如黑洞奇點、宇宙創生之時會失效,也許將來我們會找到比基本粒子更基本的東西,符合更大範圍的理論,但這並不影響核心理論的有效性,因為我們所生活的這個宇宙自然範圍仍然符合核心理論的規範與預測。

作者對這個核心定理的有效性,或者說對所謂的詩性自然主義的信心、論述證明,來自於他引用貝氏定理的信任度與似然度觀念,將其它有神論、泛靈論或身心二元論等理論拿來與詩性自然主義作貝氏定理的信任度的操作,藉由觀察我們所處自然界所現的所有證明,我們可以得到ㄧ個信任度很高的自然主義,而根本不需要引入任何的神或意識就能很好解釋我們所處的自然界。




如果我的理解沒錯,詩性自然主義主張能夠很好解釋我們的世界的理論(吻合各種證明)就是有效理論,就是對的理論,我們有可能永遠不知道宇宙真正的本體(我們的宇宙會不會只是一個巨大的電腦程式?無所謂,核心定理仍然主宰我們生存的自然界。我們終究要在這自然界創造自己的生活。)

物理定律具有時間對稱性,把過程倒過來仍然成立,就像倒著播放一段撞球的影片。但人們日常生活中發生的事情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熱力學的熵增似乎可以說明時間之箭的方向,時間流動的方向似乎是從低熵的狀態向著高熵的狀態,時間之箭使得我們的日常生活感受事件總是一個接著一個後面朝著一個方向進行,我們總是看到一顆蛋從完整到破掉,卻從來未曾見過一顆破掉的蛋自己恢復成完好的狀態。人類的世界是往熵更高的方向進行純粹只是過去的熵更低。


詩性自然主義不贊成因果論的「事出必有因」的說法,作者引用休謨「恆常連結」的說貼來論述人們的因果論只是從過去的事件中挑出特定的某一件事並稱之為某事的因,但其實這兩件被視為因果的事件但純只是因為它們經常一起出現,但同時出現還有其它的事件被刻意忽略。
不過作者的說明對個人來說並不是很具說服力,對於兩件時間相隔較長的事件的確是如此,譬如一個人騎車一直未戴安全帽,某天他出了車禍死亡,人們通常會說「未戴安全帽」是他「車禍死亡」的因,但這之間有太多事件被忽略了,人們的確只挑出了一個特定的事件,甚至因為此恆常連結而歸納出一種因果律,並且開始對未發生的事做預防式的處罰,開始對騎車未戴安全帽者施以罰則,雖然他什麼壞事都還沒做。(實際上,車禍並不會因為戴了安全帽而減少,反而人們有可能因為戴了帽子而更加想冒險,這是我最近看了《為什麼我出門買牛奶卻騎了台腳踏車回家》一書內提到的實驗。)。
但是如果是針對兩件緊臨的「已經發生的事」,這種恆常連結的說法似乎不能讓人滿意,譬如甲朝乙的心臟刺了一刀,接著乙死亡了。又或者,甲從十樓向下跳,接著甲墜地當場死亡。這兩個例子,難道我們不能稱後者為前者的果,前者為後者的因?
對於個別的情況,且是已緊鄰發生的兩事件,我看不出因果律與「物理定律的剛硬模式」有何不同。
作者之前所質疑的,是在往回推論所有可能造成那個果的因(之前的狀態)實際上會有多種可能,譬如,以我們前面提到的例子,心臟被刺而死亡的乙,當然若從現狀反推回去,就有多種可能,有可能乙自己拿刀刺自己,也有可能乙在切水果時不小心滑倒刀子剛好刺進心臟,也有可能恰巧從窗外飛進一把刀刺中乙的心臟,或者,刀子莫名就出現在乙的身上且出現時就是刺在心臟的狀態……但問題是,這是從在不知道過去的情況下的現狀的反推,但對於已經知的事件,已經可以排除過去其他事件的發生機率,這裡沒有假設,我們在推論因果時並沒有引入「過去假設」。
人們對於自己未知的個別事件的因果推論,來自於對於歸納法的偏好與依賴,人們渴望理解事情,偏好有跡可尋,這樣會讓人們具有安全感。

但是對過去兩已知的,在順序上緊鄰發生的事件的因果推論,並不能用在對未來事件的預測,簡單說,我們可以從已經事件去找出它們的相關係,但無法對未知的即將發生的事下百分之百的推斷,但人們對未來事件的預測的過度自信,例如在本書後半寫到道德的問題,其中提及一則很有名的例子,就是一台煞車失靈的高速電車正衝來,如果不做任何行動的話它就會撞上在鐵軌上的六個人,但在這六個人與列車之間,就在你身旁有一個轉轍器,只要你扳動轉轍器,就能讓列車駛向另一個方向,但那個方向上綁著一個人,列車會撞上那個人。如果是你,你會去扳動轉轍器嗎?
我覺得這個假設仍然未脫離因果論的問題,它假設你可以預測到你即將做的舉動會產生的所有後果,但事實上,你並無法知道你的行動的後果,你確定你來的及轉動轉轍器嗎?你去轉動轉轍器時它真的動得了嗎,如果轉轍器轉到一半卡住呢?如果因為你轉了轉轍器整個列車脫軌讓其他人受傷呢?

未來仍是一個波函數,至於過去,你是從一個不斷展開的樹狀結構的其中一條路徑過來的(每一個分叉點就是一個選擇),無論其他分叉是否真的形成多重宇宙。

詩性自然主義用來更新對一事情的信任度(或說真實性)的貝氏定理倒提醒了我,我覺得貝氏定理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用來隨時更新自己對於事情的看法的工具,對於任何事情的先驗信任度絕對不要設為百分之百,往往主觀意識非常強的人,對於某事的先入為主的偏見往往無法被扭轉,可以說他將此看法的信任度設為百分之百,無法藉由接受新資訊或說拒絕接受新知識來藉由似然率的計算不斷更新他的信任度,幾乎是蒙住自己的眼睛或耳朵,無法接受任何建議或批評。

不消說詩性自然主義必然是一個具爭議的理論。在這本書的最後部份談論到意識、談論到道德、建構良善、人生意義這類題目時,讀者可能會跟我一樣感到詩性自然主義似乎可說的東西不多,因為既然詩性自然主義主張生命只是宇宙邁向平衡、高熵的一個過程、突現,意識只是一些粒子的交互作用呈現的知覺的人類術語,人類追求的所有活動似乎只是生物對天擇的反應再加上一些無傷大雅的隨機振動。但作者仍要主張人仍在這向死的必然過程中創造自己的意義,在第六篇「關懷」,作者仿十誡寫出十個人生指南的「十慮」(突然變成勵志 文),這個尾聲令人覺得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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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 和 Alan 烏克麗麗練習 「聽不到」
Eric 自己編的和弦,我想他已經可以用音樂娛樂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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